哲學的價值是什麼?

「哲學的價值是什麼？」二十世紀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的伯特蘭‧羅素(B. Russell)，在他所著之哲學普及書籍─《哲學問題》(The Problems of Philosophy)─的最後一章當中如此問到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不只是羅素，在電腦前瀏覽著哲學營網站的你(妳)可能也有同樣的疑問：比起自然科學以及其他實用的學問，成天辯論一些無關緊要且沒有標準答案的議題，究竟有什麼意義？我們為何應當研究哲學呢？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，我想先大略說明一下哲學究竟在做什麼，免得各位在第一眼看到這個詞時就自動聯想到「算命」、「玄學」等等字眼。好的，就讓我們先從一個日常生活中的例子開始吧！

          許多成年人都懂得駕駛汽車，然而實際知道一輛車上各部分的零件究竟是什麼、有什麼功用的，卻寥寥可數。假設有一天，小璇因為好奇心使然，決定看看那台帶她縱橫馳騁的豐田Camry內部究竟藏著什麼神奇的機關。於是她把車停在路邊，撬開了引擎蓋，對當中各個零件逐個進行研究─內燃機、汽缸以及水箱等等。逐步檢查完後，小璇終於明瞭了她的Camry的運作機制，為此感到欣喜不已。但是，同時她也發現有幾項零件是劣質的中國製品(她猜想可能是修車廠員工幹的好事)。幸運的是，她已經明白Camry的運作機制了，因此有著足夠的資訊以選擇最適合車子的替代零件，而不用擔心再度被汽車維修員欺騙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哲學研究也就像是這樣。在日常生活中，我們倚賴著許多習以為常的信念(甚至可以說是偏見)而過活。一個人可以從來沒有對他(她)所持有的信念進行過反省，但是依然過得好好的。就像是一個駕駛可以完全對其汽車內部零件毫無概念，卻未受擾阻地開往目的地。各項實用學問就像是各樣類型不同的車種(如：跑車、休旅車或大貨車)，蓋上了引擎蓋，接受現有的內部零件組成，並奔向各自所設定的目標。而哲學研究所嘗試去做的就像是對車子內部的零件進行檢查，不斷地對自身所持有的信念進行檢視，若發現是黑心產品，則將之丟棄，轉而尋找更穩固、更堅實的理性基礎。事實上，我們身處在這個世界中，一切有關這個世界的想法、思考都是值得被討論的。宇宙從何而來？是否存在有獨立於人類心智判斷以外的善惡？是否有靈魂或前世今生？以上都是哲學所關心的議題。不知你(妳)是否也曾想過呢？抑或是擁抱著黑心零件而不自知？

          從這樣對哲學的理解出發，我們終於可以正式說明哲學的價值究竟為何。羅素認為：(一)哲學之所以被研究，是出於其問題本身。哲學問題擴大了我們對於各種不同可能性的想像，豐富了我們的知識，並且消除武斷的意見。而更重要的是，(二)透過對於廣大宇宙的思索，人們不再躲在自身所設立的舒適堡壘當中，轉而向世界聯合。對世界的思量不只侷限在思想的對象，而是擴大至行動及情感的對象，不再停留在自己的個人世界當中活著。心靈也跟著偉大了起來。